他的这番言论恰逢美联储实施市场普遍预期的25个基点降息数日后，这一政策举措此前已推动股市及其他风险资产大幅上涨。
鲍威尔表态的时机值得关注。投资者此前正为标普500指数、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和纳斯达克综合指数接连刷新历史高点而欢欣鼓舞，押注宽松货币政策将延续牛市行情。但这位美联储主席对估值过高的坦率承认足以给市场情绪降温，导致主要指数在交易日结束时收跌。
那么鲍威尔究竟说了什么？投资者应如何解读他的信息？让我们深入分析。
鲍威尔对市场估值的看法
在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的一场活动中，鲍威尔被问及美联储制定政策时对资产价格的考量权重。他的回应审慎而明确：
"我们确实会关注整体金融状况，并自问我们的政策是否正以我们期望的方式影响金融环境。但您说得对，从许多指标来看，例如股票价格确实处于相当高的估值水平。"
"估值偏高"这个表述并非美联储暗示危机迫近的暗语。鲍威尔随即补充道，当前"并非金融稳定风险上升的时期"。换言之，尽管股票相对于历史基准可能偏贵，但美联储并未看到类似过去危机前的那种系统性脆弱性。
然而，这番承认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当央行最高官员指出估值处于高位时，这迫使投资者至少需要思考本轮涨势是否走得太远、太快。
为何美联储的言论能牵动市场
美联储虽不直接决定股价，但其政策塑造了市场运行的金融环境。利率降低会减少借贷成本、提升企业盈利潜力，并使股票相对于债券更具吸引力。这正是上周美联储降息25个基点引发如此热烈反响的原因。
鲍威尔本人指出，市场往往"倾听并跟随我们的动向，预判利率走向并提前定价"。翻译过来就是：投资者不断试图抢在美联储行动之前布局，在此过程中，他们常在央行实际采取行动前就推高了资产价格。
这种"美联储释放信号→市场上涨→美联储承认估值偏高"的反馈循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央行希望在支持经济增长的同时避免催生泡沫。鲍威尔的言论表明他意识到了这种走钢丝般的处境。
鲍威尔表态前的市场涨势
在美联储9月政策会议前的数周，市场对降息的预期不断增强。这种预期转化为对股票、信贷甚至加密货币的购买狂潮。
- 标普500指数：在科技和可选消费类股推动下攀升至历史新高
-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工业和金融类股支撑下突破关键阻力位
- 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延续领涨态势，由大型科技股主导行情
推动这轮涨势的不仅是降息本身，更是对未来进一步宽松的预期。投资者一直押注随着通胀降温、增长放缓，美联储将持续降息至2026年。
鲍威尔关于估值偏高的提醒虽未必会扭转这一叙事，但确实注入了谨慎基调。
股市真的估值过高吗？
股票是否"估值偏高"取决于采用的衡量标准。按照市盈率（P/E）等传统指标，标普500指数的交易价格远高于其长期平均水平。另一常用估值指标——席勒周期调整市盈率（CAPE）——也较历史常态处于高位。
另一方面，看涨者认为当前市场理应享有溢价。企业资产负债表较以往周期更为稳健，利润率保持健康，且尽管过去两年利率较高，美国经济仍展现出惊人的韧性。
此外，随着美联储降息后国债收益率走低，所谓的"股票风险溢价"仍具吸引力。通俗地说：即使股票价格昂贵，相较于债券或现金，它们可能仍是当前最佳选择。
金融稳定与市场泡沫
鲍威尔强调的一个关键点是：估值偏高并不自动转化为金融不稳定。美联储监控的是可能威胁整个金融体系的过度杠杆、脆弱的融资市场和资产泡沫等风险。目前鲍威尔并未看到这些警示信号。
这种区分很重要。美联储的职责并非微观调控股价，其使命是促进充分就业和稳定通胀。只有当资产估值威胁到这些目标时，才会成为核心关切。
然而历史表明，忽视泡沫市场可能是危险的。1990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和2000年代中期的房地产泡沫都曾出现估值偏高但系统性风险被低估的时期。鲍威尔的言论暗示美联储正试图避免重蹈覆辙。
投资者启示
那么投资者该如何应对这些信息？以下几点值得关注：
- 预期波动加剧。当美联储承认高估值时，市场往往会出现震荡。这并不意味着崩盘在即，但意味着上涨道路可能更加崎岖。
- 密切关注企业盈利。归根结底，估值合理与否取决于企业利润。若盈利增长保持稳健，当前价格可能并不显得过高。
- 勿与美联储对抗，但也不应忽视其信号。降息对风险资产具有支撑作用，但鲍威尔的谨慎语气提醒投资者切勿自满。
- 分散配置至关重要。在估值偏高时期，将投资分散于不同行业和资产类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核心结论
杰罗姆·鲍威尔承认美国股票"估值偏高"是一个微妙而重要的信号。这既不意味着美联储即将踩下货币宽松的刹车，也不意味着市场调整不可避免。但它确实凸显了支持性政策与泡沫估值之间的张力。
对投资者而言，信息很明确：享受涨势的同时保持警惕。美联储当前虽未看到系统性风险，但市场总有办法考验这种信心。
一如既往，下一篇章将取决于数据——通胀、增长和企业盈利数据。目前，鲍威尔已提醒华尔街：即便在牛市之中，地心引力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