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热潮无疑是2025年华尔街最核心的主题之一。然而，该行业最近获得的殊荣——《时代》杂志将“年度人物”授予“AI的创造者们”——却在投资者中引发了不安。对一些人而言，这份荣誉与其说是庆祝，不如说是一种警告，它重新唤起了人们对臭名昭著的“杂志封面魔咒”的讨论。
封面魔咒解析
所谓的“封面魔咒”，或称“杂志封面指标”，可追溯至20世纪60年代。当时，分析师保罗·麦克雷·蒙哥马利观察到，当一个热门的投资主题登上《时代》这类主流刊物的封面时，往往预示着其上涨行情即将终结。他的逻辑很简单：当一个趋势热门到足以登上封面时，大部分利润可能已被市场提前消化。
蒙哥马利的观点被市场老将巴里·里索尔茨等人传承下来。里索尔茨曾为该指标成立设定了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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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必须来自主流、非商业性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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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主题必须已广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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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资产价格此前必须已大幅飙升。
而AI恰好符合所有这三个条件。
《时代》2025年度人物
《时代》今年推出了两个封面：一个是以“AI”为中心的艺术设计封面；另一个则描绘了包括黄仁勋、马克·扎克伯格、埃隆·马斯克、苏姿丰、李飞飞、达里奥·阿莫代伊和德米斯·哈萨比斯在内的科技领袖。杂志指出，关于谨慎部署AI的辩论，已让位于一场尽可能快速推出AI的竞赛。
时机显得颇为微妙。就在同一天，甲骨文公司公布了令人失望的财报，导致其股价大幅下挫，并拖累其他AI相关股票走低。以科技股权重较高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仍低于10月高点，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和标普500指数则持续创出新高——这暗示资金可能正从AI驱动的软件板块轮动至其他行业。
历史数据：一个反向信号
研究支持这种反向观点。比安科研究的吉姆·比安科指出，《时代》年度人物长期以来被视为一个预警信号。光谱市场的布伦特·唐纳利分析了过往封面后发现，当《时代》聚焦于可投资的行业或领袖时，仅13%在一年后表现优于大盘。即使将时间拉长至两年，这一比例也仅升至25%。
唯一的例外是1997年当选年度人物的英特尔前CEO安迪·格鲁夫。但即便英特尔，也在互联网泡沫破裂时遭遇了大幅下跌。
唐纳利认为，统计结果强化了一个清晰的信号：AI已成为市场共识交易。随着英伟达及其他AI领军企业的股价已反映了近乎完美的预期，业绩不及预期的风险正在上升。
亚德尼的警告
资深策略师埃德·亚德尼也已发出警报。他最近放弃了对科技和通信服务板块长期以来的超配建议，理由是AI领域的竞争正在加剧。亚德尼认为，AI竞赛侵蚀了昔日“科技七巨头”享有的护城河。它们不再各自占据独立的利基市场，而是正面交锋于同一竞技场。
亚德尼称之为“权力游戏”的这种局面，增加了利润率受压和增长放缓的风险，即使是行业领导者也难以幸免。
投资者情绪：疑虑渐生
一个多月来，AI概念股一直面临市场质疑。对估值过高和增长势头可持续性的担忧打压了市场情绪。纳斯达克指数未能收复前期高点，与整体市场的韧性形成对比，突显了投资者的谨慎态度。
封面魔咒增添了心理层面的压力。正如里索尔茨所言，当主流媒体的编辑们聚焦某个投资趋势时，往往意味着该故事的热度已达到顶峰。对投资者而言，这可能是一个重新评估持仓的信号。
为何AI可能有所不同
尽管如此，并非所有人都认为魔咒会应验。AI并非单一的产品周期，而是一项具有跨行业应用前景的变革性技术。从云计算到机器人，从医疗保健到金融，AI的触角极为广泛。看多者认为，即便估值偏高，其长期潜力也足以支撑持续投资。
然而，历史经验提示需保持谨慎。互联网热潮也曾被誉为变革性力量，但当预期超越现实时，许多公司轰然倒塌。AI投资者面临的挑战在于，区分哪些公司拥有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哪些只是乘着炒作之风。
板块轮动进行时
主要股指间的分化凸显了资金轮动。当道指和标普500指数创出新高时，纳斯达克指数却表现滞后。这表明资金正流向受AI波动影响较小的板块——如工业、能源和必需消费品。对投资者而言，信息很明确：多元化配置至关重要，尤其是在共识交易主导头条新闻之时。
展望2026年
高盛等机构分析师建议，密切关注直至2026年初的消费者和企业趋势。如果AI相关支出放缓或企业盈利不及预期，封面魔咒可能被证明具有先见之明。反之，如果AI在各行业的应用加速，该板块或许能打破历史模式。
无论如何，《时代》封面已使一场辩论变得清晰：AI是正处于炒作周期的顶峰，还是刚刚进入下一个增长阶段？
结论：一个象征，也是一个信号
《时代》将AI领袖评为年度人物，是该行业的一个象征性里程碑。但对市场而言，它也可能是一个反向信号。随着估值高企、竞争加剧以及投资者情绪降温，回调的风险真实存在。
封面魔咒是否会再次应验，仍有待观察。就目前而言，投资者明智的做法是在乐观中保持谨慎，并记住：当一个投资主题主流到足以登上杂志封面时，最容易赚到的钱或许早已被人赚走。